#2021-10-27

9:20 闹钟响起，我踉跄着起了床，想起上次放下手机，才不过四个小时。 几个小时前，焦躁爬满了我的全身，在马桶上做了 BDI 和 SDS 量表都测为严重，挂的仁济早 8 点的号，看来是没能起得来，就作罢了。

11:00，我到了公司，约了次日宛平南路的专家号。 11:25，我找了 Leader，聊了下跑路交接的事情，并没有太强的轻松感，感觉是最不理智的一次离职行为，比起早上无法起床的痛苦，我更依赖那想到一天一千多工资还是起床冲的感觉。

如果说每一次重大抉择都是在决定 “你今后想过怎样的生活”，那么我现在最想要的生活就是 “什么也不去想，不去做”。

米色安林的药效太强，早上起床都站不稳，午饭后实在扛不住了，在休息室睡到了 5 点，下楼抽了支烟，快 6 点了。

天又黑了。

这是 10 月底的上周，大概持续了 3 天左右，自测和医院的量表结果都是 “严重抑郁”，伴随中度焦虑、严重的强迫症、严重失眠。同时还有那该死的 HSV 和那腐烂的胃部也让人焦灼难耐。

#恢复

第四天开始，情绪已经恢复了很多，可能是氟西汀确实有一定效果，不过只吃了两天我就停药了，下个月也不准备去复诊。

我想，可能需要一个简单的总结和复盘。

简单来说

抑郁是基于生理疾病的心理疾病，非精神疾病。

大脑内有一种神经质叫 “5-羟色胺”，用于传递多巴胺使人感到快乐。在 原生家庭、情感剧变、压抑环境... 等多种复杂的情形影响下，大脑可能会产生 “习惯”（病变），导致 “5-羟色胺” 减少或在传递过程中被中枢神经吸收，也就导致了多巴胺无法有效传达，生理上无法体会到快感，进而使得心理上产生 “了无生趣”、“毫无意义”、“心情 down”... 的感觉。

所以抑郁需要药物治疗，最常见的药物，即是氟西汀（百忧解）之类的，可以抑制中枢神经对 “5-羟色胺” 的吸收，且副作用较小。

当然，我也求证了宛平南路 600 号的专家。其回复，上述只是目前医学界的一种论证，“抑郁”、“强迫”、“双相”... 等疾病，是需要心脑学科、神经学科、心理学科...多种学科的的交叉领域，成因复杂，无法定论，包括药物的效果也是实验性的（挨个试，哪个管用吃哪个）。

详细的就不说了，只是以前从没去过医院诊断过，老生常谈，也没啥意思。

临走忘了去趟 600 号的画廊，听说那挂满了精神疾病患者的艺术作品。

#离职

2021-11-12 是我的 LastDay，10 天后，我将结束我 466 天的字节跳动职业生涯。

“ByteDance TODO” 这个 TODO List 已经被我挪进了 “2021 交接”。

以外表作为判断标准的话，字节跳动绝对算是互联网中算是最好的公司了，你看小红书上有多少小布尔乔亚青年在上面晒工牌的。

但它也和各大巨头一样，总被我骂为 “中国特色垃圾狗屎公司”。

无论道貌岸然的价值观各种范儿多好听多好看，都改变不了它们上行下效、利益至上、实用至上的灵魂准则。

它说 “Inspire creativity”，但其实它只给了你完成任务的空间和选择。

它说 “Enrich life”，但其实它只给了你不超过四个小时的居家活动时间。

它只在乎产出和数据，即使已经卷无可卷。

它在乎代码写的够不够快，而不 Care 代码写的够不够 “好”。

当然，它也会发现这个问题，但当它尝试把 “好” 这样的目标量化时，你发现它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真正的 “好”，因为它只有单一的价值观，甚至于单一地追求 “好” 的价值观，这样的价值观自然是装不下 “形而上学” 之类的真正的极致的。

所以我发现。

• 当我为自己写代码时，是在实现创作；为它工作时，是在完成任务。
• 它量化我的标准，是效率和收益；而我量化自己的标准，是自我认同。

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价值取向，所以我想，这几十万的年薪，什么都好，就是没有幸福感，没有 “有意义的快乐”。

#悲观主义者

和叔本华一样，我几乎是一个完全彻底的悲观主义者。

我的想法都来源于敏感，所以看起来特别，很容易体察出设计的缺陷和空间。

悲观导致了我太容易发现和放大事物的阴暗面，所以我会骂政府、骂公司，什么都骂，骂完什么也不做，就是个嘴炮。

所以，我对工作的不爱，其实是对普世生活的不爱，除非你真的打动了我，或者我喜欢上了你。

悲观是一种世界观，对世界而言它是主观的，对自身它又是客观的。

#接下来

接下来，我准备休息半年左右，不为自己设立期限和边界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。

当然，我暂时不会考虑工作，我觉得最应该工作的时候一定是生活满足不了某些方面需求的时候，而不是 “工作是生活的全部或大部分”；也或者说，我会做很多属于自己的没有经济收益的工作。

我要完成那些拖了一年多的 TODO，不分白天黑夜地看完那些标为 “想看” 的影剧，把 Kindle 里厚厚的沾满了方便面味的哲学嚼烂。我还要在自己的左腿纹上我的第一次 “Hello, World!”，还要报一个韭菜班好好学一下英语，还要考一个摩托车驾照，也许再去一次南方。

我会一直在上海。

#物质不灭

实不相瞒，前一周都是靠李红旗的两首歌渡过的。

• 《捕风》
• 《你知道》

物质不灭，意志永恒。

祝，你好我好，大家好。